第三章:梦境边缘与往昔阴影
黑色越野车在午后的城市里疾驰,引擎低吼如困兽,轮胎碾过柏油路面,溅起细小的尘土。车窗外,新元时代的都市景象飞速倒退——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反射着刺眼阳光,全息广告屏循环播放着“因果信用分提升指南”,偶尔有穿着管控局制服的巡逻车擦肩而过,车身上“异常现象零容忍”的标语格外醒目。
车内气氛沉得像灌了铅。冷月凝双手紧握着方向盘,指节泛白,齐耳短发下的侧脸线条冷硬如刀,左眉骨下那道浅疤在光影里若隐若现——那是三年前处理“血傀案”时留下的,也是她成为行动队队长的勋章。她的目光死死锁着前方路况,指尖却在方向盘边缘无意识敲击,频率与车载通讯器里的电流杂音同步,显然在暗中接收最新情报。
陆尘靠在副驾上,看似闭目养神,手腕上那道淡金仙疤却微微发烫。他仅剩的本源神念如细密的蛛网,悄无声息地铺开,感知着空气中因果线的流向——越是靠近城西,那股“粘稠感”就越清晰,像是有无数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周遭,缓慢扭曲着现实的经纬。
“还有三公里进入明心湖区域。”冷月凝突然开口,打破死寂,指了指中控屏上的深红色区域,那里正以同心圆模式向外扩张,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,“‘织梦网’外围影响区已形成,电子设备干扰强度达78%,物理规则出现三阶扭曲——上一队巡逻车报告,车内温度计显示零下五度,挡风玻璃却结了盛夏的露珠。”
话音刚落,车前窗突然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,冰凉的水汽顺着玻璃往下滑,车内温度骤然降了三度。可窗外明明是干燥的午后,街边的梧桐叶还被晒得打蔫,蝉鸣聒噪得刺耳。
“梦境侵蚀现实,领域已成雏形。”陆尘睁开眼,目光落在水珠上——那些水珠的轨迹并非垂直下落,而是呈螺旋状扭曲,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,“你们的人怎么失联的?”

冷月凝的脸色沉了沉,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几分:“第一批侦查小队三人,踏入公园核心区后通讯中断,生命监测仪显示深度睡眠,但脑波频率是正常睡眠的三倍,像在经历极度亢奋的梦境。后续两支救援小队,刚越过警戒线就没了信号——我们试过电磁唤醒、符箓刺激,甚至用破煞枪轰开过一道缝隙,可里面像有堵‘软墙’,子弹进去就没了动静,连碎片都没弹出来。”
她顿了顿,喉结滚动了一下,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挫败:“现在…连他们是不是还保持着‘活着’的形态,我们都不确定。”
陆尘没说话。他能“看”到那道“软墙”——不是物理屏障,而是现实与梦境的因果边界被强行揉碎后,形成的“规则缓冲区”。强行突破只会被领域同化,要么陷入沉睡,要么变成被操控的傀儡。
“停车。”距离明心湖公园还有两个街区时,陆尘突然开口。
冷月凝一脚刹车,越野车稳稳停在路边,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“这里离核心区还有八百米,防护装备还没…”
“再近,你的车会被领域‘吞’进去,变成梦境的一部分。”陆尘推开车门,刚迈出脚步,就皱了皱眉——脚下的柏油路面看着正常,踩上去却像踩在海绵上,带着诡异的弹性。他走到街边绿化带,捡起一片完整的梧桐叶,指尖刚触碰到叶片,那叶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、蜷曲,最后化为齑粉飘散。
不是自然衰老,是叶片的“时间因果”被领域强行加速,从“鲜活”直接跳到了“腐朽”。
“规则扭曲已扩散到外围。”陆尘拍掉手上的灰,转头看向冷月凝,“你们之前用什么装备进入的?”
“标准配置:‘清心Ⅲ型’符箓贴在太阳穴,胸口挂着因果稳定器,武器是装载‘镇邪弹’的破煞枪。”冷月凝也下了车,目光紧盯着那堆叶粉,脸色越发凝重——这种程度的规则扭曲,已经超出了管控局的应对手册范围。
“没用。”陆尘摇头,语气肯定,“清心符只能防低阶精神侵蚀,可这是领域级梦境,它改的是‘存在规则’;稳定器功率撑死对抗二阶扭曲,现在领域能量强度至少是五阶,它只会变成‘定位器’,把你们的因果坐标清晰地暴露给领域核心。”
“那你有办法?”冷月凝抬眼看向他,眼神里带着几分挑战——她不信这个来历不明的“债务缠身者”,能比管控局的专业装备更管用。
陆尘没接话,走到旁边一家关门的咖啡馆外。玻璃门上贴着“因异常天气暂停营业”的告示,门口摆着两把深蓝色的折叠伞。他拿起其中一把撑开,走到冷月凝身边,将伞面大半遮在她头顶。
“你干什么?”冷月凝下意识后退一步,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。
“伪装因果坐标。”陆尘解释道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“今天天气不错”,“领域的判定机制很简单:排斥‘清醒者’,接纳‘沉睡者’。我们不用真的沉睡,只需伪造‘沉睡’的因果信号。深蓝色能吸收70%的梦境波纹,让我们在它的‘感知’里变模糊;待会儿跟紧我的步伐,保持呼吸同步——让我们的因果律动趋同,伪装成同一个‘梦境碎片’,像灰尘一样混进去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记住,从现在起,把自己当成一段快被遗忘的记忆,别反抗,别思考,跟着‘流’走。”
冷月凝将信将疑,但看着陆尘眼底的笃定,又想起镜仙事件里他的手段,最终还是松开了握枪的手。她深吸一口气,调整呼吸节奏,努力压下职业本能里的“掌控欲”,跟上陆尘的脚步。
两人共撑一把伞,像一对午后散步的情侣,慢悠悠地朝着那片扭曲的区域走去。
刚踏入领域影响区的瞬间,冷月凝闷哼一声,眼前的景象突然天旋地转——原本笔直的街道变成了螺旋状,街边的行人面孔模糊成一团色块,耳麦里的电流杂音变成了无数人低语的声音,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太阳穴。
‘三阶认知扭曲!物理参数失效!精神屏障遭渗透!’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管控局的危险判定,手指本能地摸向枪套,可所有应对方案在这种规则崩坏面前,都显得格外苍白。一股源于未知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,让她浑身发僵——这是她成为行动队队长以来,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。
“别碰武器!放弃抵抗!”陆尘的声音像一盆冷水,瞬间浇醒了她,“它在读取你的‘抗拒’当识别信号,你越反抗,它抓你抓得越紧!”
冷月凝咬紧牙关,硬生生收回手。作为习惯掌控一切的战士,主动放弃防御比让她中枪还难受。但看着陆尘在扭曲光影里依旧平稳的背影,她闭了闭眼,强行散去周身的精神屏障,不再试图“理解”眼前的乱象,只是被动地跟着陆尘的脚步,像个没有意识的影子。
就在她放弃抵抗的瞬间,周围的扭曲感骤然减弱。街道恢复了正常形态,行人的面孔虽依旧模糊,却不再让人眩晕。他们像两道透明的影子,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那层无形的“软墙”。
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。
没有了现代都市的喧嚣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笼罩在昏黄霞光里的死寂湖畔。天空是凝固的橘红色,像一幅没干透的油画,湖面平滑如镜,倒映着扭曲的树影和亭台,却没有半点涟漪。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潮湿灰尘的味道,带着一股时间沉淀的腐朽感。
明心湖公园的设施还在——漆皮剥落的长椅、锈迹斑斑的路灯、歪歪扭扭的儿童滑梯,可它们的形态都透着一股诡异的“僵硬”,像舞台上的布景,只有轮廓,没有细节。
最让人心头发毛的是,到处都是人。
他们或坐或站,保持着各式各样的姿态:穿西装的男人举着报纸,却没有翻开;扎马尾的女孩坐在长椅上吃冰淇淋,勺子停在嘴边;一对情侣依偎着,嘴角还带着笑…可所有人都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,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木偶。
“是…是我们的人!”冷月凝的声音发颤,她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,三个穿着管控局制服的身影正靠在一起,正是第一批失联的侦查小队队员。她下意识地想冲过去,手腕却被陆尘死死攥住。
“别碰他们!”陆尘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警示,“他们的意识沉在自己的梦境最深处,身体只是‘空壳’。你一碰,就会打破梦境与现实的平衡,要么把他们的意识永远困在梦里,要么…让他们的意识直接崩溃,变成活死人。”
冷月凝的身体猛地一僵,脚步硬生生停住。她看着队员脸上凝固的惊恐表情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——她是队长,却连靠近队员的资格都没有。
陆尘蹲下身,仔细观察着离他最近的队员。那队员的嘴唇在无声地开合,频率均匀,像是在重复某个词。陆尘的神念轻轻探过去,捕捉到了他潜意识里的碎片——“别过来”“火”“救我”。
“他在重复最恐惧的记忆。”陆尘站起身,语气凝重,“领域在放大每个人的潜意识,把他们困在自己的噩梦或执念里,然后吸收他们的精神能量当‘燃料’。”
他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那些沉睡的人:“这不是简单的‘造梦’,是把无数人的梦境碎片拼在一起,形成的‘公共梦境域’。有个核心意识在操控这一切,它就像个‘管理员’,靠吞噬精神能量维持领域运转。”
“是玄玑真人?”冷月凝立刻问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——如果能找到玄玑的踪迹,不仅能解决眼前的危机,还能解开陆尘身份的谜团。
“不像。”陆尘皱着眉,感知着空气中流淌的能量,“手法太粗糙,戾气太重,像是…模仿者。或者说,是玄玑扔出来的‘诱饵’。”
他的目光投向湖心——那里的因果线纠缠得最密集,像一团乱麻,能量流动也最活跃,显然是领域的“心脏”。
“源头在湖心亭。”陆尘确定道,“但过去的路不好走,周围全是梦境碎片,一旦被吸引,就会被拉进去,成为这里的一部分。跟紧我,别乱看,别多想。”
他率先迈步,沿着湖畔的石板路往前走。冷月凝压下心头的焦躁,紧紧跟在他身后,双手握拳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,强迫自己不去看周围那些沉睡的人。
一路上,他们像行走在一个立体的“记忆回廊”里。身旁沉睡者的周围,不时闪过模糊的画面:穿着校服的女孩在考场里哭泣,中年男人在医院走廊里崩溃,白发老人坐在空荡荡的老屋里发呆…喜怒哀乐,人生百态,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,每一个片段都带着强烈的情绪波动,试图拉扯他们的意识。
冷月凝的脚步突然一顿。她瞥见了一个熟悉的画面——那是她十二岁时,在管控局训练基地的场景。她摔在沙坑里,膝盖流着血,教练拿着鞭子站在她面前,冷冷地说“不行就滚”。一股委屈和不甘瞬间涌上心头,眼泪差点掉下来,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。
“凝神!”陆尘的低喝声像一道惊雷,瞬间炸醒了她。他的指尖在她眉心轻点了一下,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眉心蔓延开,驱散了那些翻涌的情绪。
冷月凝猛地回过神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她感激地看了陆尘一眼,再也不敢有丝毫分神,死死盯着陆尘的背影,一步不落地跟着。
越靠近湖心,梦境碎片就越清晰,攻击性也越强。陆尘的神念时刻紧绷着,不仅要防着碎片侵袭,还要留意空气中的能量变化——他发现,有些碎片里藏着“杂质”:一个穿着道袍的模糊身影,反复出现的“吞噬”“进化”字样,还有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,像极了玄玑,却又更加暴戾。
“果然是他的手笔。”陆尘的眼神冷了下来——玄玑不是要杀他,是要“玩”他,用这些无辜者的性命当诱饵,逼他动用力量,触发业债惩罚。
就在他们踏上通往湖心亭的木质栈桥时,异变陡生!
前方三个靠在栈桥栏杆上的管控局队员,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!他们的瞳孔消失了,眼白里布满了浑浊的、翻滚的橘红色雾气,像两团燃烧的梦境之火。
他们僵硬地转过头,空洞的“目光”齐刷刷地锁定了陆尘和冷月凝。下一秒,他们的关节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,手臂反向弯折,膝盖向前弯曲,像被线操控的木偶,朝着两人扑了过来!
“是梦魇傀儡!他们被领域控制了!”冷月凝瞬间拔出破煞枪,枪口对准傀儡,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——那是她的队员。
陆尘的动作比她更快。他没有躲,反而迎着第一个傀儡冲了上去,指尖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金芒——那是他仅存的本源神念,不敢动用分毫灵力,怕触发业债惩罚。
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极淡的轨迹,没有碰到傀儡,却精准地点在了他眉心前方一寸的虚空处——那里是领域连接傀儡意识的“因果节点”。
嗡!
空气中泛起一圈涟漪。那傀儡扑来的动作猛地僵住,眼中的橘红色雾气瞬间混乱,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。他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,身体剧烈颤抖,双手死死抓着头发,像是有两个意识在他体内打架。
“他们的意识还在!只是被压制了!”陆尘语速飞快,一边盯着傀儡的动静,一边对冷月凝喊,“别用实弹!用低频率脉冲,打他们后颈的‘控制节点’!那里是领域能量输入的入口!”
冷月凝立刻反应过来,迅速切换枪的模式。枪口发出“嗡”的一声,射出三道淡蓝色的能量脉冲,精准地打在另外两个傀儡的后颈上。
被击中的傀儡动作瞬间迟滞,眼中的雾气也开始消散,身体晃了晃,差点摔倒。
陆尘的指尖在虚空中连点,每一次落点都精准无比——他在“撬动”那些缠绕在队员意识上的因果线,像在拆一根埋在心脏旁的炸弹引线,既要切断控制,又不能伤到队员的意识,稍有不慎,就是万劫不复。
几秒钟后,三个傀儡眼中的雾气彻底褪去,身体一软,瘫倒在栈桥上,重新陷入沉睡,但脸上的狰狞表情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平静。
陆尘往后退了一步,靠在栈桥栏杆上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神念传来一阵刺痛——这种“微操”太耗心神,若不是他当年执掌轮回时练过亿万年,根本做不到。
“暂时切断了控制,等领域瓦解,他们就能醒过来。”陆尘喘了口气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。
冷月凝蹲下身,检查着队员的呼吸和脉搏,确认他们无碍后,才站起身,看向陆尘的眼神里,最后一丝质疑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敬佩和感激。
“谢了。”她低声道,语气真诚。
陆尘摆了摆手,目光再次投向湖心亭。可还没等他开口,一股尖锐的嘶吼突然直接在两人的识海里炸开!
那嘶吼不是用耳朵听到的,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,带着极致的愤怒和贪婪。整个梦境领域瞬间“活”了过来——凝固的霞光开始流动,像粘稠的血液;平静的湖面沸腾起来,冒出无数黑色的气泡,破裂时散发出腐败的恶臭;周围那些沉睡者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,脸上的表情同步扭曲,变成了极致的痛苦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,像是在经历最恐怖的噩梦。
空气中的粘稠感瞬间增强,陆尘和冷月凝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,像陷进了泥沼。
“它发现我们了,而且…在加速榨取能量!”陆尘的眼神冷得像冰,死死盯着湖心亭的方向——那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狂暴,显然,领域的核心意识,要动真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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