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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清，跟姐去保定你不后悔吧？你那两个孩子安排好了吗？”
一九五零年冬。
四九城火车站。
白寡妇裹着白色棉袄，身段丰腴。她望向提着行李、穿军大衣戴棉帽的何大清，眼波流转。
何大清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，柱子和雨水饿不死的。”
“白姐你放心，我既然答应跟你去保定定居，就不会回头。凭我的手艺，在保定找份安稳工作，养活你和你的两个孩子，绝对没问题。”
何大清笑道。
他心里装满了跟白寡妇去保定后的日子，哪还顾得上十六岁的儿子何雨柱和九岁的女儿何雨水往后如何。
都与他无关了。
“大清，有你真好，姐能遇上你这样的好男人，这辈子值了。”
白寡妇眼圈一红，扑进何大清怀里。
何大清心头一热。
“白姐，别说这话，咱俩谁跟谁？我不对你好，对谁好？”
他抬手轻拍白寡妇的背，含笑说道。
就在两人依偎着，准备拎起大包小包、带上白寡妇的两个孩子登上火车时，
前面却走来三道身影。
其中两位是穿制服的公安，另外两人何大清再熟悉不过——
正是他儿子何雨柱。
他们正随公安快步赶来。
“警察同志，那就是我爹何大清，那女的是白寡妇，他要抛下我和妹妹何雨水跑去保定，请你们帮帮我们。”
建国不久，
遗弃子女罪虽尚未写入《刑法》，但何雨柱既已报警称何大清企图遗弃，公安便不能不管。
何况，何大清匆忙离京，是否另有隐情？
两名公安闻言脸色一沉，对视一眼，立即朝何大清与白寡妇冲去：“何大清，站住！”
何大清这才反应过来。
见公安直奔自己而来，他脸色顿变。
白寡妇也吓得一惊。
火车站人流密集，众人见公安冲向何大清，还以为是抓敌特，纷纷退避。
“公安同志，放开我，都是误会，误会啊！”
何大清想拽白寡妇冲上火车，却已迟了。
两名公安上前，反手一扭，便将他制住。
何大清被死死按倒在地，满是皱纹的脸紧贴地面，动弹不得。
他慌忙讨饶：“柱子，你这是干啥？爹就是出门一趟，你报警抓我？你傻了吗？”
见儿子何雨柱走近，何大清气不打一处来。这傻小子今天怎么回事？居然叫警察来抓自己老子。
白寡妇也在一旁帮腔：“柱子，我跟你爹就是出去办点事，哪用得着报警呀？快跟公安同志说，这都是误会，听话啊。”
她只当何雨柱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，却不知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何雨柱——他是重生归来的何雨柱。
看着被警察制住的两人还在数落自己，何雨柱那张因营养不良而苍白的脸上覆满寒霜。前世他被秦淮如一家吸了一辈子血，晚年落魄时，竟在大年夜被棒梗赶出家门，最终冻死在天桥下。是许大茂给他收的尸。
他恨自己瞎了眼，没看清那群白眼狼的真面目。但同样，对父亲何大清早年抛弃他和妹妹何雨水，跟着白寡妇私奔这件事，他怎能不怨？
弃亲生子女于不顾，卷走全部家当只为了跟寡妇跑路，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？
白寡妇迷住了何大清，何雨柱懒得跟她多费口舌。他冷冷地看向何大清：“何大清，你要跟白寡妇去保定，我管不着。可你卷光家里所有钱，连句话都不给我和雨水留，拔腿就跑，这像话吗？这是一个当爹的能干出来的事？”
遗弃子女？跟寡妇私奔？
何雨柱的话掷地有声。这年头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。一旦坏了名声，工作生活都要受影响，更别说“遗弃子女”这种丑事了。
原本火车站围观的人都以为何大清是敌特，没想到竟是亲儿子报警告他遗弃。人群顿时议论纷纷。
“太不像话了！跟寡妇跑就算了，还卷钱丢下孩子，这还算人吗？”
“畜生不如！这孩子才多大，还要带妹妹，往后日子可怎么过？”
“警察同志，这种败类必须严惩！”
围观的人们情绪激动。
大家指着何大清和白寡妇纷纷指责。
何大清一听，脸色立刻变了。
“柱子你乱讲什么，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扔下你跟雨水不管、跟白姐走了？你别瞎说！”
“先不管是不是瞎说，你中意这寡妇是你的事，你要跟她去保定，我管不着。但你要走，就得先把我跟妹妹的生活安排好，再走。”
何雨柱心里清楚，自己这个爹已经被白寡妇迷昏了头。
要走可以，抛弃他和妹妹也行，但必须留下房子和一笔钱，以后每个月也得寄钱回来。
既然重活一回，他不想再去丰泽园做学徒。
如今是1950年，国家允许做生意，他又有古玉空间，未来的路一定更精彩。
他还要离开这个院子，远离上辈子那群人。
“你这孩子……怎么这么倔，气死我了！”
何大清想不通，平时傻乎乎的儿子怎么突然这么精明，还以为是院里易中海他们出的主意。
白寡妇脸色发红，又羞又气，但不敢抬头。
这时候惹了众怒，挨打都有可能，毕竟脸面比什么都重要。
“何大清，白淑芬，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。”
“我们要了解你们离开四九城的情况，没问题才能走。”
两名公安鄙夷地看了何大清一眼。
为了个寡妇连孩子都不要，真是社会的败类。
他们直接带走了何大清和白寡妇。
“公安同志，我跟白姐真没问题，都是误会啊！我们还要赶火车，耽误了车票就作废了！”
何大清心里骂了何雨柱无数遍，眼看被带去派出所，急得直跳脚。
火车票一张三块钱，两个人就是六块。
他在轧钢厂食堂做主厨，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七块五，这六块钱可是他六天的工钱。
“对呀公安同志，真的是小孩胡闹，大家别当真。”白寡妇也慌忙解释。
白寡妇一想起即将开动的火车，心中顿时焦急万分。
“我们已经说过了，有事情到派出所去谈，现在你们不能离开。”
两名公安话音未落，不等何大清与白寡妇再作辩解，便直接带着两人离开了现场。
“小兄弟，摊上这样的父亲确实不容易，你一定要坚强。”
“是啊，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轻松。我们是过来人，你父亲想走，也得先把你们兄妹的抚养问题处理好再说。”
“谢谢大家关心，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何雨柱望着火车站墙上贴着的标语：
“劳动人民最光荣！”
“贪大黑，起大早，跟着月亮跑！”
这些振奋人心的口号，以及周围穿着粗布衣、棉裤、各式服装的围观群众，让他一时心生感慨。
他客气地回了一句，没再多言，快步跟上了公安。
“姓名。”
“何大清。”
“家住红星街道40号四合院，目前在轧钢厂第一车间食堂担任主厨，有两个孩子：儿子何雨柱今年16岁，女儿何雨水9岁，正读小学三年级。”
朝阳派出所的审讯室里，何大清正在接受询问。
他愁眉苦脸地回答着。
“何大清，你儿子报警说你打算遗弃他们，跑路去保定。我们接到报警赶到火车站时，你和白淑芬正准备离开四九城前往保定，是否属实？”
公安严肃地问道。
何大清一听，立刻摇头，哭丧着脸说：“公安同志，我那傻儿子脑子不清楚的。我和白淑芬去保定，是有些事情要处理，处理完我还会回来的。”
公安眉头一皱，冷声道：“什么事非得跑到保定处理？难道跟敌特有关？”
那时建国不久，局势尚不太平，敌特活动频繁。
何大清支支吾吾，公安顿时生疑。
何大清脸色一变，慌忙摇头：“你们可别误会，我家三代雇农，怎么可能和敌特勾结！我说，我都交代……我确实是想遗弃孩子，跟白寡妇去保定过日子……”
“公安同志，我都坦白了，现在能放我走了吗？”
何大清说完，只觉颜面尽失。
公安对他这种遗弃行为十分不齿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，收起记录本：“你现在还不能走。我们要和白淑芬核实情况，之后再说。”
说完，他起身离开，另一名公安关上了审讯室的铁门。
何大清彻底傻了眼。
这都什么事啊。
傻柱啊，你这不是坑爹吗。
审讯室内。
白寡妇向公安解释：“同志，我真不是敌特，何大清跟我去保定，只是想一起生活。我一个寡妇带两个孩子不容易，他厨艺好工资高，我才想跟他过。”
公安冷冷道：“就算你们想去保定，也不该怂恿何大清丢下自己孩子。这种事，谁听了不骂？”
白寡妇低了头：“我知道错了，能走了吗？”
公安摇头：“不行，得等何大清跟他儿子的事处理完，何雨柱撤了案，你们才能走。”
白寡妇一时愣住。
派出所门口，何大清一出来就看见何雨柱站在那里，冷着脸瞪他。
何大清火冒三丈：“柱子，你反了是吧？谁准你报警的？看我不打你！”
说着抬手就要扇过去。
何雨柱一抬手，紧紧攥住了何大清的手腕。
或许是穿越时那块古玉强化了他的体质，傻柱力气不小，何大清挣不动，疼得直皱眉：“臭小子，还不放手？真想气死你爹？”
“何大清！”一名公安闻声出来，厉声喝止：“在派出所门口动手？想关禁闭是不是？”
何大清这才松了劲，眼神复杂地望向何雨柱。
自知理亏，何大清悻悻道：“算了，你也大了，我不好再打你。”
“客套话就免了，先去军管会办手续吧。”何雨柱语气平静。
“你要走可以，房子必须过户给我，不然等你跟白寡妇结了婚，她那两个孩子来抢房子怎么办？”
“还有，去了保定，雨水还小，你每月得寄十块钱回来。走之前也得留笔钱，保证我们兄妹短期生活无忧。至于以后，我的事不用你操心。”
何大清愣住了。
若不是今天亲眼见识儿子的强硬，他绝不相信眼前站的是自己那个傻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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