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到床边,轻轻唤了两声:「皇上?」
周玄毫无反应,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。
机会来了。
我迅速打开瓷瓶,将里面的毒药倒进了窗外的花盆里。然后,我从怀中取出系统奖励的龟息丹,那丹药漆黑如墨,却散发着一股异香。
【龟息丹:服用后可进入假死状态十二个时辰,脉搏心跳全无,与死人无异。】
我掰开周玄的嘴,将龟息丹塞了进去。
丹药入口即化,周玄的鼾声戛然而止,胸口也不再起伏。
我伸出颤抖的手,探了探他的鼻息。
没了。
我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。
停了。
我赌对了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我心中一紧,立刻跪在地上,用一种惊恐万状、带着哭腔的声音尖叫起来:「来人啊!皇上驾崩了!」
这一声,仿佛平地惊雷,炸响在死寂的皇宫。
孙总管第一个冲了进来,当他看到龙床上一动不动的皇帝,又探了探鼻息后,整个人都瘫软在地,面如死灰。
「快……快去禀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!」
整个皇宫瞬间乱成一团。
我跪在人群外围,低着头,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淑贵妃,你的好戏,该登场了。
很快,身着华服的淑贵妃在柳莺的搀扶下,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。
她看到「死」去的皇帝,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,扑到床边,哭得肝肠寸断,仿佛真的悲痛欲绝。
好演技。
我冷眼旁观,看着她一边哭,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剜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里,带着一丝满意,和浓得化不开的杀意。
一条完成了任务的狗,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。
果然,她哭了一阵后,忽然站起身,指着我厉声喝道:「定是你!是你这个狗奴才害死了皇上!来人,把他给我拖下去,乱棍打死!」
淑贵妃话音刚落,两个孔武有力的禁军就冲了上来,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。
冰冷的刀锋贴着我的脖子,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周围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,孙总管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在看到淑贵妃阴冷的眼神后,默默地低下了头。
柳莺站在淑贵妃身后,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快意,仿佛在看一个马上就要被处理掉的垃圾。
「娘娘饶命!奴才冤枉啊!」我声嘶力竭地喊道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。
淑贵妃冷笑一声:「冤枉?你给皇上送了『凝神丹』,皇上就驾崩了,不是你是谁?本宫今日就要为皇上报仇!」
她话说得大义凛然,下手却狠辣无比,显然是想立刻杀我灭口,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这个死人身上。
我不能死在这里。
「娘娘!」我用尽全身力气,挣扎着喊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,「奴才没有毒害皇上!那丹药……那丹药是壮阳的圣药啊!」
整个偏殿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。
淑贵妃也愣住了,她大概没想到,我一个将死之人,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。
我趁着禁军失神的瞬间,猛地挣脱开,跪行到淑贵妃脚边,抱着她的腿,哭喊道:「娘娘明鉴!皇上近来龙体欠安,冷落了后宫,娘娘您思君心切,才让奴才去寻来的民间偏方,想为皇上分忧!那丹药是奴才用九九八十一种阳刚之物炼制而成,药性霸道无比,本想让皇上重振雄风,谁知……谁知皇上竟虚不受补,就此……就此……」
我一边说,一边痛哭流涕,捶胸顿足,仿佛真的忠心耿耿,只是好心办了坏事。
这番话,半真半假,却瞬间将淑贵妃也拖下了水。
如果我是毒害皇帝的凶手,那她就是主谋。
如果我送的是补药,那她就是为了争宠,不顾龙体安危的祸水。
无论哪一个,她都脱不了干系。
淑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她看着我,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疑和不定。
她想杀我灭口,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再杀我,就等于不打自招。
「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」她气得浑身发抖。
就在这时,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:「都给本宫住口!」
众人回头,只见皇后娘娘在众人的簇拥下,面沉如水地走了进来。
皇后与淑贵妃向来是死对头,她看了一眼龙床上的皇帝,又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形,目光最后落在了我和淑贵妃身上。
「淑贵妃,你好大的胆子!」皇后厉声喝道,「皇上尸骨未寒,你竟敢在此私设公堂,草菅人命!」
淑贵妃咬着牙,强自镇定道:「皇后娘娘,此獠深夜给皇上进献丹药,致使皇上驾崩,臣妾只是想为皇上报仇。」
「报仇?」皇后冷笑,「我看你是想杀人灭口吧!」
她转向我,眼神锐利如刀:「你,叫什么名字?把事情的来龙去脉,一五一十地给本宫说清楚!若有半句虚言,本宫让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」
机会来了。
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,将刚才那番「补药」的说辞,又添油加醋地重复了一遍,并且着重强调,这一切都是淑贵妃爱君心切,自己只是奉命行事。
我说得声泪俱下,情真意切,将一个忠心护主却办砸了差事的奴才形象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淑贵妃气得脸色发青,却又无法辩驳。
她总不能说,她给的不是补药,是毒药吧?
皇后听完,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。她要的,就是抓住淑贵妃的把柄。
「好一个淑贵妃,为了争宠,竟敢拿皇上的龙体当儿戏!」皇后抓住机会,立刻发难,「来人!将淑贵妃带回承乾宫,严加看管,没有本宫的命令,不许踏出半步!」
「你!」淑贵妃又惊又怒,却无可奈何。
皇后的凤驾前,她的禁军不敢造次。
很快,淑贵妃被半强制地「请」走了,临走前,她怨毒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柳莺也跟着被带走,她看向我的眼神,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。
她想不明白,我这条她眼中的死狗,怎么就反咬了主人一口。
处理完淑贵妃,皇后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。
「至于你……」她拖长了语调,殿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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