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墨回到杂役院时，张三和李四正在院门口探头探脑，看见他完好无损地回来，两人都松了口气。
“林墨！你没事吧？”张三跑过来上下打量，“赵虎师兄没为难你？”
“暂时没有。”林墨笑着拍拍他的肩，“谢了，兄弟。”
张三脸一红：“说、说什么呢……”
李四则好奇地问：“你怎么应付过去的？我们都以为你今天要遭殃了。”
“动之以情，晓之以理。”林墨眨眨眼，“顺便提了提孙师弟。”
两人恍然大悟，看林墨的眼神更佩服了。
“对了，”林墨从怀里掏出二十个铜钱，分给两人各十个，“昨天帮忙传信的谢礼。”
“这怎么行！”张三连忙推辞，“我们也没做什么……”
“拿着吧。”林墨硬塞过去，“有钱一起赚，有难……尽量别一起扛。”
两人愣了下，随即都笑了。
这天的杂役工作很平常。林墨因为被陈老指定打扫藏书阁外围，算是有了固定岗位，不用像其他杂役那样到处跑腿。
午饭后，他找了个安静角落——杂役院后头那棵老槐树下，靠着树干坐下，掏出那本破旧笔记。
阳光透过枝叶洒在纸页上，那些潦草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。
林墨看得很慢，很仔细。
笔记作者显然是个天才，或者说，疯子。他完全抛弃了传统修炼体系对元力的认知，而是将其视为一种“可编程能量”。
“元力粒子震动频率图谱……有意思。”
林墨看着笔记上绘制的一幅复杂波形图，旁边标注着各种物质的共振频率。水、石、木、铁……甚至还有“血肉”、“经脉”的频率区间。
按照笔记所说，只要掌握某种物质的共振频率，用相应频率的元力震动，就能产生各种效果——分解、强化、塑形、融合。
“这不就是分子料理的思路吗？”林墨嘀咕，“不过是用元力当厨具。”
他继续往下看。
关于绝脉之体，作者提出了一个大胆假设：并非不能储存元力，而是经脉的“固有频率”与常人不同，导致常规修炼法引入的元力无法“驻留”。
“就像收音机调错了频段，收不到信号。”林墨若有所思，“那如果……我能找到自己的‘频段’呢？”
他闭上眼睛，尝试内视——这是笔记中提到的基础技巧，用元力感知自身。
丹田那缕暖流被调动起来，缓缓流向四肢百骸。
在洞察之眼的辅助下，林墨第一次“看清”了自己体内的状况。
经脉确实存在，但……很特别。
常人的经脉像是光滑的管道，而他的经脉内壁布满了细微的螺旋纹路，像某种精密器械的内部结构。元力流过时，这些螺旋纹路会产生奇特的涡旋效应，大部分元力就在这种涡旋中被消耗、逸散了。
“难怪存不住……”林墨睁开眼，若有所思。
但笔记里提到的方法，不是改变经脉，而是改变元力本身——让元力的震动频率与经脉螺旋的节奏同步。
“试试看。”
林墨再次调动元力，这次不是简单流动，而是尝试控制其震动频率。
很困难。
那缕元力微弱得可怜，操控起来像用竹竿搅动泥潭。他按照笔记中记载的基础频率调整法，一点点尝试……
失败了十几次后，终于，在某个瞬间，元力震动的节奏与经脉螺旋产生了微弱的共鸣。
嗡！
林墨浑身一震。
那一瞬间，流过经脉的元力没有被消耗，反而……被螺旋结构压缩、提纯，虽然量减少了一半，但质明显提升了！
更奇妙的是，经过压缩提纯的元力，在丹田中稳定停留了下来。
虽然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缕，但确确实实留住了！
“成功了！”林墨眼睛发亮。
他再次尝试，有了经验后，第二次、第三次效率明显提高。一个时辰后，丹田里已经积累了五缕那种压缩提纯后的元力。
虽然总量比之前还少，但每一缕的“质量”至少是原来的三倍！
而且他明显感觉到，自己对元力的控制能力提升了。如果说之前是手抓流沙，现在就是手握钢珠——虽然重，但实在。
【叮！】
【触发领悟任务：频率掌握者】
【任务内容：成功将自身元力频率调整至与经脉完全同步（当前进度：27%）】
【任务时限：七日】
【任务奖励：元力大幅提升；技能《频率感知》（被动）】
【失败惩罚：经脉轻微紊乱（短期修炼效率降低）】
“领悟任务……”林墨笑了，“看来系统鼓励创新。”
他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筋骨。
身体轻盈了不少，五感也敏锐了许多。那五缕高质量元力在丹田中缓缓旋转，像是微型星云。
“该试试实战应用了。”
林墨左右看看，捡起脚边一块巴掌大的青石。
他回忆笔记中关于“石”的共振频率，调整元力，然后——轻轻一按。
石头表面纹丝不动。
“频率不对？”林墨皱眉，重新调整。
第二次，石头微微震动，表面出现细密裂纹。
第三次，他闭目凝神，将元力频率精确调整到笔记记载的“青石类脆性岩石基础共振点”……
噗。
一声轻响。
整块石头在他掌心化为均匀的粉末，簌簌落下。
“成了！”林墨看着掌心的石粉，心跳加速。
这只是最基础的应用，但意义重大——这意味着，他找到了自己的战斗方式！
不需要华丽的武技，不需要深厚的修为，只要掌握频率，一指点出，就能让对手的兵器、护甲、甚至身体……从内部瓦解。
“这能力，有点犯规啊。”林墨咧嘴一笑，“不过我喜欢。”
他正想再找块石头试试，杂役院前头忽然传来喧闹声。
“王二狗！你什么意思！”
是张三的声音，带着怒气。
林墨收起思绪，快步走过去。
只见院子里，王二狗带着两个跟班，正拦在张三和李四面前。地上散落着几件洗好的衣物——那是杂役院的公物，张三李四负责清洗晾晒。
“我什么意思？”王二狗抱着胳膊，趾高气扬，“这些衣服没洗干净，重洗！”
“明明洗干净了！”李四涨红脸，“你看这……”
“我说没干净就没干净！”王二狗一脚踢翻身前的木盆，“怎么，不服？去找赵虎师兄评理啊！”
张三拳头握紧，但被李四拉住了。
他们都知道，王二狗是故意找茬，背后肯定是赵虎指使。昨天赵虎在林墨那儿吃了瘪，今天就把气撒在和林墨走得近的人身上。
林墨眼神冷了下来。
他走到张三身边，拍拍他的肩，然后看向王二狗：“王师兄，这些衣服哪里没洗干净？”
王二狗看见林墨，眼神一缩，但随即又挺起胸：“我说没干净就没干净！你一个扫地的，管得着吗？”
“管不着。”林墨点点头，然后弯腰捡起一件外袍，抖开，“不过王师兄，你这招有点过时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栽赃陷害，好歹用点高明手段。”林墨指着袍子下摆一块明显的污渍，“这墨迹是新的，还没干透。而今天杂役院没人领过墨——除了你，王师兄，你早上不是去文书房帮忙了吗？”
王二狗脸色一变。
林墨继续：“还有，这污渍的形状……是手按上去的。右手，五指分明。王师兄要不要把手伸出来比对比对？”
院子里其他杂役都看了过来，眼神各异。
王二狗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，结结巴巴：“你、你胡说！”
“我是不是胡说，去文书房问问谁领了墨，再找个执事验验手印，不就清楚了？”林墨笑容温和，“不过王师兄，恶意毁坏公物、栽赃同门……按宗规，至少是杖二十，罚半年例钱吧？”
王二狗冷汗都下来了。
他哪想到林墨观察力这么毒辣！
“你……你给我等着！”他撂下句狠话，带着跟班灰溜溜跑了。
院子里安静了一瞬，然后爆发出压抑的笑声。不少杂役早就看不惯王二狗，此刻都觉得解气。
张三激动地抓住林墨的手：“林墨！你太厉害了！你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“细节决定成败。”林墨笑着把衣服递还给他，“行了，赶紧晾起来吧。”
【叮！】
【隐藏任务：巧破刁难，进度更新（2/3）】
系统提示响起。
林墨心情愉快。这赵虎和王二狗，简直是给他送任务进度的工具人。
下午，林墨照常去藏书阁打扫。
陈老看见他，点了点头，算是打过招呼。那邋遢老头依旧坐在门口喝酒，看见林墨时眼睛眯了眯。
“小子，今天气色不错啊。”
“托前辈的福。”林墨笑着开始扫地——这次是真的用扫帚，低调点好。
老头看了他一会儿，忽然说：“西北角书架最底层，有几本阵法基础，脏得不成样子了。你去整理整理。”
林墨会意：“是。”
这老头明显在给他开小灶。
果然，西北角书架底层那几本书哪里是“脏”，分明是珍贵的基础阵法典籍，只是被故意放在不起眼的地方。
林墨如获至宝，一边整理一边快速翻阅。
这个世界阵法和他想象的不同，不是简单的图案组合，而是“元力回路”的构建。不同的纹路能引导、储存、转化元力，产生各种效果。
“有点类似电路图……”林墨摸着下巴，“不过能源是元力，载体是各种蕴含灵性的材料。”
他看得入迷，直到外面天色渐暗才回过神。
“该回去了。”
林墨把书整理好放回原处，走出藏书阁时，老头已经靠在门边睡着了，酒葫芦滚在脚边。
他想了想，捡起酒葫芦放到老头手边，又把自己中午省下的半个馒头用干净树叶包好，放在葫芦旁。
做完这些，他才转身离开。
走出很远后，老头才缓缓睁开眼，看了看手边的馒头，又看了看林墨消失的方向，嘴角扯出一个弧度。
“心性不错……”
他拿起馒头咬了一口，含糊不清地自语：
“就是不知道，能走到哪一步呢？”
夜幕降临。
林墨回到杂役院，正准备回房，却看见苏清雪站在院门外，似乎在等人。
月光下，少女一袭白衣，清冷如仙。不少杂役偷偷张望，但没人敢靠近。
看见林墨，苏清雪眼睛一亮，走了过来。
“林师弟。”
“苏师姐。”林墨行礼，“找我有事？”
苏清雪点点头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：“听说你今天被赵虎为难了。这是活血散，外用，对跌打损伤有好处。”
林墨一愣。
“我……”苏清雪脸微微发红，“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……同门之间，应该互相照应。”
林墨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得有些过分的姑娘，忽然笑了。
“谢苏师姐。”他接过玉瓶，“不过我没受伤。倒是苏师姐，以后别这么晚一个人来外门，不安全。”
苏清雪眨眨眼：“你不问问为什么给你药？”
“师姐心善，我知道。”林墨笑道，“不过以后不必如此。我能照顾好自己。”
苏清雪看着他自信的笑容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对了，”林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，递给苏清雪，“这个，算是回礼。”
“这是？”
“我自己配的安神茶。”林墨眨眨眼，“师姐眉间有倦色，最近没休息好吧？睡前泡一杯，保证睡得香。”
苏清雪怔怔接过纸包，看着林墨潇洒转身走进杂役院的背影，半晌，轻轻笑了。
“真是个怪人……”
她握紧纸包，转身离开。
月光洒了一路。
杂役房里，林墨躺在硬板床上，把玩着那瓶活血散。
“苏清雪……”他轻声念叨，“这姑娘，也太好了点。”
好到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。
他摇摇头，收起玉瓶，闭上眼睛。
丹田里，五缕高质量元力缓缓旋转。
明天，又是新的一天。
而赵虎的第三次刁难……会是什么呢？
他有点期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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