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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的袜子上，瞬间渗出了殷红的血迹。

我把手伸进鞋里摸索。

两枚尖锐的图钉，正大头朝下，死死地顶在鞋底。

如果是平时，我肯定会检查。

但今天头晕眼花，竟然大意了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沈淮序作为舞美道具组长，听见动静走了过来。

看见我脚上的血和手里的图钉，随即冷笑一声：

“罗佳月，你为了不让文文上场，还真是下血本啊。”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：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临上场出这种幺蛾子，不就是想说有人害你吗？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就是自己放进去的，想博同情！既然你这么不想跳，那就别跳了。”

他转头看向一直候在旁边的季文文。

季文文穿着替补的练功服，一脸担忧：

“淮序哥，佳月姐流血了，肯定跳不了了，要不……我顶上吧？不能让领导们等着啊。”

沈淮序点点头，大手一挥：

“行，文文你上。”

说完，他指着我身上的定制演出服：

“把衣服脱下来，给文文穿。这衣服是按你的尺寸做的，文文穿可能有点大，你赶紧脱，别耽误时间！”

我死死按住着衣角。

这件衣服，是我一针一线自己改的。

是为了今晚的独舞。

沈淮序见我不动，竟然直接上手来扯我的领口：

“罗佳月！你要是有大局观，就赶紧脱！别占着茅坑不拉屎！”

刺啦一声。

领口的盘扣被他扯掉了一颗。

我猛地推开沈淮序。

沈淮序没防备，被我推得踉跄几步，撞在化妆台上。

“你干什么！”他恼羞成怒。

我没理他，弯下腰，面无表情地把鞋里的图钉拔出来。

鲜血染红了指尖。

我重新把脚伸进舞鞋里。

用力**了带子。

每动一下，脚心都像是被火烧一样疼。

心里的冷，盖过了一切。

“衣服是我的，角色也是我的。只要我没死，这就轮不到别人。”

说完，我推开还要上前的季文文，大步走向舞台入口。

大幕拉开，灯光亮起。

我忍着头上的晕眩和脚下的剧痛，完成了这辈子最完美的一次《白毛女》。

旋转，跳跃，落地。

每一个动作，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
但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。

因为这演出，也是祭奠我那喂了狗的爱情。

最后一个动作定格。

掌声雷动。

大幕落下的瞬间，我眼前一黑，直挺挺地倒在了舞台上。

地板上，留下了几个血红的脚印。

意识模糊中，我听见有人在喊：

“佳月晕倒了！快来人！”

等我再醒来的时候，是在摇晃的卡车斗里。

外面雷雨交加。

车队正在撤离演出地点，回驻地。

“醒了？”

旁边的同事递给我一个水壶。

我环顾四周，没看见沈淮序。

我下意识寻找。

同事撇撇嘴，往车尾指了指：

“在后面那辆车上呢，季文文说她没上场太失落，哭得不行，沈组长正哄着呢。”

我闭上眼，靠在车板上。

突然，车身猛地一震。接着就是刺耳的刹车声和人们的惊呼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