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既然不是真心待我,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。
三天后他大婚,我要趁乱离开。
我要让他知道,就算出去被官府砍头,我也不会做他的玩物。
推开柴房门,满山庄的红绸喜字砸入眼中。
他曾蹭着我的鼻尖许诺:
等我成就大业,必许你最尊贵的位置,十里红妆迎娶你。
如今这红妆铺天盖地,却是他为另一个女人备下的。
江忆棠眼神平静,看我像路边的尘埃。
我避开他,多看一眼都觉得心肺俱裂。
一个娇柔的女声自身后响起:
“你就是沈怀薇吧?江郎养了三年的……夫人?”
我转过身,见她气质尊贵,正从上到下地打量我。
未等我开口,江忆棠抢先回答:
“什么夫人?不过是捡来解闷儿罢了,你也信?”
他凑近,用曾经哄弄我的语气:
“难道我的准夫人,这就醋了?”
苏晚晚轻笑一声,用佛珠点了他的胸口:
“我哪是那般小性儿的人,只是这狂浪性子要收一收才好。”
“不然我爹爹不会饶你的。”
江忆棠扣住她的腰低笑:“此生只认你一个。”
我跪在冷地,心一点点沉入冰窖。
苏晚晚目光落回我身上,唇角一勾,施恩般的语气说:
“见你也是个可怜人,给我奉杯茶,懂得尊卑,收你做个丫鬟。”
一个婆子立刻将滚烫的茶盏塞入我手中。
十指瞬间如烈火焚烧,连腹内的孩子都猛抽了一下。
我手一抖,沸水将我手背烫起一串燎泡。
而江忆棠第一反应是将苏晚晚护到怀里,检查她裙摆是否打湿。
苏晚晚捻着佛珠,声音冷下来:
“江郎,她跟你三年,竟连奉茶都不会吗?”
江忆棠瞥过我手上的燎泡,眉心一蹙,冷漠地别开脸。
全无往日,我蹭破点皮,他都含在口中亲吻的影子。
苏晚晚扬声:
“管事嬷嬷,教教她,奉茶盘跪足两个时辰!”
烈日下,我双臂酸麻,几近昏厥。
苏晚晚拿着戒尺走来,作势要打。
我和江忆棠养的小狗旺旺忽然冲出来。
猛地咬住苏晚晚的裙摆。
苏晚晚吓得花容失色。
一旁管教嬷嬷抬脚狠狠踹去。
旺旺飞出去,坠地抽搐,口鼻瞬间溢出血沫。
我心猛地一抽,摔下茶盘,马上抱起旺旺。
却狠狠挨了管教嬷嬷一巴掌:
“下作的东西,规矩没学完,还敢护着畜生?”
我面上一片火辣,这一巴掌红肿疼痛,震得我耳尖发麻。
可这山庄里我举目无亲,只能含泪望着江忆棠。
他却捂着苏晚晚的眼睛低哄:
“晚晚别怕,一条疯狗而已,莫让血脏了你的眼。”
苏晚晚甩开他的手,不住地撒娇:
“江郎你要为我做主!”
江忆棠看着狼狈护狗的我,眼中闪过片刻的复杂,随即淡漠:
“冲撞千金,拖下去,处理掉!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几天前,我们还戏称是旺旺的爹娘。
可此刻,他却下令处理掉,像处理一件脏东西。
“不要!你忘了吗……旺旺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