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上都知,地下香堂的掌权人宫铭的鼻子极其敏感,闻不得杂味,只有我这内定主母被准许伴他左右。
偏他那寡嫂苏瑶不信邪,整天喷着甜腻香水往他跟前凑。
直到她第99次往他香薰里掺迷香,宫铭终于没了耐心。
人被拖到跟前时,他眼皮都没抬,冷声道。
“扔出香堂地界,再敢靠近,剁了她的手。”
谁知我们大婚当天,她竟吞下整瓶香水进了ICU。
宫铭拔腿就走,手下想拦,却被他咆哮着推开。
“那是我哥用命护下的女人,我不能让她出事!”
全网直播的镜头里,他奔向医院和寡嫂生死拥吻。
而我一袭白纱被撂在教堂,成了道上最大的笑话。
当晚,宫铭鼻腔溃烂,疼得冷汗直流,却还攥着我解释。
“她只是癔症犯了,把我当大哥,你别怪她。”
我不由冷笑。
这与我还有何干。
早在他踹开教堂大门时,我就在香堂群放了话。
“我,北城首席调香师,今天要换新郎,谁来?”
此刻,各地香堂的迎亲车,正往这赶呢。
1.
一大早,宫铭掏出枪,“砰砰”两下就把门口那排迎亲车的车窗轰成了渣。
“我宫铭的名号,就这么不管用?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了?”
“宫铭”两个字砸下来,在场的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。
谁不知道北城香堂掌权人宫铭是个活阎王,却没人晓得他藏了多年的女人,竟是北城首席调香师唐婉宁。
昨天直播婚礼上,我盖着白头纱,这群人没看清我的脸。
也就几秒钟的犹豫,他们收回聘礼,逃得比兔子还快。
院子静下来,宫铭收了枪,糙砺的指腹捏着我的下巴。
“宝贝真会开玩笑,下次别这样了,我真会生气的。”
我冲他扯了扯嘴角:“我开没开玩笑,你心里没数?”
宫铭砸三十万放烟花求婚那晚,我捏着烧红的线香按在他心口。
皮肉焦糊味里,我指尖划过他渗血的烫疤,只为让他牢牢记住。
“宫铭,我眼里从揉不得沙子。你若敢背叛我,我就敢立刻丢了你,绝不回头。”
宫铭的眉眼却是舒展开来,“宝贝这是吃醋了?傻瓜,那是我嫂嫂,你瞎想什么。”
一盒极品龙脑香被他塞进我手里,“前儿听你叨叨婚礼上的破事烦得头疼,这个做安神香很好。”
我看都没看一眼,抬手就要丢垃圾桶。
“不喜欢?那我现在就去把送这玩意的人办了。”
又来这一套。
他就是个疯子,连我说“不”的权利都要剥夺。
我将它丢进抽屉,宫铭便自以为将我哄好了。
“那宝贝帮个忙,嫂嫂把我认成了我哥,一口咬定我和你出轨了,现在在医院闹绝食,你去骗骗她说你只是我的调香师。
我气笑了,转身就往屋里走,扯出行李箱开始收拾。
“她就算饿死,也与我无关。”
“宁宁。”
他攥住我手腕,力道像铁钳,疼得我指尖发麻。
“别闹,就去这一次,嗯?”
“我最后再说一遍,”我猛力挣着手,“我不去。”
宫铭的脸瞬间沉了,下一秒,他手刀直劈我后颈。
再睁眼时,我已经被他扛在肩上,扔进了苏瑶的病房。
病床上,苏瑶哭哭啼啼,“阿驰,你怎么带她来气我?”
见我醒来,宫铭抬手示意,两个手下就抬着我祖传的香材箱走了进来。
我瞳孔骤缩,就要扑过去,却被他死死摁住。
“宁宁,这是你自找的。”
他们动作很快,几下就撬开了箱子,将里面我祖辈传下来的沉香、龙涎香一股脑翻出,拿起锤子狠狠砸了下去。
不过几分钟,我要在新婚夜制作“同心香”的珍贵香料,就被他们毁得一干二净。
我盯着地上的碎末,眼尾发红,指甲用力嵌进了掌心。
用“同心香”见证新婚夜,是调香师毕生最大的追求。
他比任何人都知道,我为了这一天,筹备了多久。
宫铭温柔安抚苏瑶的声音更是刺耳。
“瑶瑶,你不是嫌她这同心香碍眼吗,现在没有了,有没有开心一点。”
她总算破涕而笑,“阿弛,你现在哄我的方式好粗暴啊,但我好喜欢。”
宫铭刚松口气,她凑上来想亲他,被他下意识躲开。
她愣了愣,目光扫到我,瞬间又崩溃。
“我都为你死过一回了,你还是要跟这小三纠缠不清吗?”
我正欲抱起箱子的动作一顿。
母亲当年被小三欺辱,为了护住我,硬生生忍了十年。
可到头来,就因为那小三一句轻飘飘的抱怨,她死后连唐家的祠堂都没能进去。
苏瑶越哭越凶,“阿弛!你为什么救了我,还要让小三踩我头上,我不如死!”
“你先回去。”宫铭冲我开口,见我没动,竟要动手拉我。
可他明明知道,我最恨“小三”这两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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