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他却挂着同心结,大红喜袍上的龙凤呈祥比活剖我心脏时的血还灼人。
“我不要了你,顾易之。”我红着眼看向顾易之,他的脖子上还带着欢好后的痕迹。
“你说什么?!”顾易之几步冲到我面前,眼神凶狠,“离开我你还能去哪?你一个妖物,谁会要你?谁看见你不跑得躲得远远的?也就我陪了你三年。你还想找谁?”
我谁都不要了,没了心,我做不成人了。
顾易之冷哼一声,甩着袖子就走,临走还回头威胁:“老实待着,等师妹生下儿子,我抽空去看看你。要是再闹,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!”
顾易之在山上设了结界,我根本出不去。坐在屋里,听着外面吹吹打打,热热闹闹的,可我心里却冷得像冰窖。
以前爹爹总跟我说,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,到处都是好玩的好看的。
我好几次拉着顾易之的袖子求他,“带我去看看呗。”他要么说山路不好走,要么说最近太忙,每次都拿话搪塞过去。
原来不是路途艰辛,不是琐事缠身,只不过是他不愿,我不过一只妖物,不配同他共赏繁华。
想来可笑,到人间一晃三年,我把年华都搭在顾易之身上,到如今连命都快没了,才觉得仿佛白活了一场。
门突然被踹开,几个女弟子冲进来,“听说凡间小妾要给正室磕头敬茶?你这怪物怎么摆起谱来了。”
“她也配称妾?”有人扯住我的发辫,“不过是用妖术骗了师兄三年,婚书是假的,连拜堂都没资格!”
哄笑声中,几双手将我粗暴地拽起,我已无反抗之力。
“既是物件,就得认主。”一双手摁着我的后颈往下按,“今日云师妹大婚,不日就是掌门夫人,你这贱命能给她磕头,是天大的福气!”
几个人一拥而上,我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推得跌坐在地。有人揪着我的头发往前拽:
“不愿意走?那就爬着去!”
膝盖擦过青石板,火辣辣地疼。等被拖到前厅,顾易之和云锦姝正穿着大红喜服站在高堂下。他握着云锦姝的手,看到我狼狈的样子,眼里闪过一丝犹豫,但很快就笑着开口:“给锦姝敬茶也是应该的,往后在这安分些。”
一杯热茶硬塞进我手里,还等我稳住,左边的女弟子猛地推了我一把,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在在云锦姝的裙子上。
“不知死活的东西!”顾易之抬手给了我一巴掌。
“大喜的日子,莫要脏了喜气。”云锦姝按住了顾易之还要劈下来的手臂,脚底却狠狠地碾上我的手,“不过你这手,连杯茶都端不稳,是要好好教教规矩了。”
周围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声。
我咬着牙仰起头,眼底一片猩红,“既然要教规矩,不如你们先教教我,如何骗人剜心剖肺的?”
我被一脚踢开,后腰猛地撞上桌角,剧痛中听见顾易之冰冷的声音:“把这疯子拖下去!”
“敲断她的腿!”云锦姝临走前吩咐。
几个弟子冲上来,像拖死狗似的把我拽出去。
我挣扎着踢了其中一人一脚,换来的是更狠的拳头。他们把我按在地上,有人抄起旁边的木棍,对着我的膝盖狠狠砸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