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我求了恩典出宫。
一来,再为自己置办些嫁妆,二来,想修复母后的桃花簪。
未曾想,大街上还能撞见梁砚修和京婉茹。
我无意深究踏入玲珑阁,身后忽然传来戏谑声:
“京妙仪,后悔了?知道我和婉儿正置办大婚的物件,来求我原谅?”
我厌恶蹙眉,没有停住脚步。
看着满脸堆笑的掌柜,我拿出断簪,“掌柜能否帮我看看,这簪子能在七日内修好吗?”
掌柜拿起簪子端详,摇摇头:“此簪虽瞧着旧损,但材质罕有,找起来费些时日。七日,恐怕不够。”
我遗憾地点头,“劳烦掌柜费心修复了。”
梁砚修见我不搭理,心下有气,恶劣地抓着我的胳膊:“不就是个破簪,还修什么!”
“日后你嫁我,想要什么簪没有?”
他随意瞥了眼摆出的簪挑了一个递到我眼前,笑道:“那木簪你不喜欢,这玉簪可好?当做定情信物。”
我用力抽回手,打断话语:“别自作多情,谁要嫁你?”
“我不喜欢玉簪,也不喜欢你!”
往日我说要嫁他时,无数次提及桃花簪的重要和母后临终心愿,他曾许我要母后看我风光出嫁。
眼下却发现,全是恶心的空口白话!
梁砚修攥着我的手腕,强行给我插上玉簪:“这种不讨喜的话日后少说!”
“自小给我写情诗说要嫁与我,现下少来欲擒故纵,我最不喜你们女子扭捏作态!”
我气笑了。
但凡他在意我半分,明知我命悬一线又怎会弃我不顾?又岂会不知我被父皇赐婚?
旁人养狗一年都能养熟了,多年情分,倒是支撑他肆意羞辱!
京婉茹故作焦急拦在我们二人之间,声音抬高:“皇姐莫恼!”
“姐姐的脾性还是如此之大,只是救命之恩,姐姐现在还要斤斤计较吗?”
有百姓听到争吵来凑热闹,对着我们指指点点。
“福柔公主又被欺负了?”
“看样子是,嫡公主次次嚣张跋扈,真不如福柔公主温婉贤淑!”
梁砚修闻言,握着我手腕的力度加重,我吃痛甩开。
“不计较。”
往后也无需计较。
我不想惹是生非,带着秋儿回宫。
掌柜若有所思,张嘴道:“安平公主要嫁的不是......”
“不是什么?”
梁砚修不耐烦打断话头,看着我的背影气愤道:“一个不受宠的公主,能嫁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!”
京婉茹掩下眸中得意,附和道:“就是啊,皇姐太不识好歹。”
回去后,我看着院中母后留给我的一抬抬嫁妆,拿出账本一样样核对。
待清算完,我松了口气。
婚期已近,如今只剩下嫁衣。
晚上,我正熬夜绣着。
梁砚修破门而入,神色紧绷,眸若寒冰,冲上来掐住我的脖颈:
“就算你想嫁人,也无需用腌臜手段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