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家家的一点都不自尊自爱,我不管你哪里能行?”
“等你死了,我是不是还要考虑烧多少给你,你才不会乱花!”
母亲的话越说越严重。
父亲看不下去,轻抚她的背脊。
“好了,消消气,孩子好好的不就行了?”
父亲的话不仅没有起到安抚作用。
反而让母亲更加的生气。
她顺手在自己本就肿胀的脸上又添了响亮的一巴掌。
“好啊,你们都好的很啊,这个家只有我一个罪人。”
话说着,手里的动作也没停。
父亲的阻拦没什么大的用途。
没一会儿,母亲的一半脸就肿成了猪头。
父亲面色凝重,只能不停地安抚母亲的情绪。
我捡起来母亲拿情书时,被带出来的一幅画。
这是我同桌送给我的。
她要去别的地方参加高考,给全班同学都送了东西。
她说,很感谢我对她的照顾。
给她讲解题目,借她抄笔记。
母亲看到我这个动作,立马又充满了力气,抢夺走那幅画。
“沈熙!你谈恋爱就算了,还是同性恋!”
“你知不知道,这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!”
她再次把画撕的粉碎。
我强力压抑着心里即将冲破桎梏的声音。
望着母亲泼妇的样子,淡淡开口。
“是不是只有我死了,你才能安静。”
我知道这句话说的很不合时宜。
可我在她的精神掌控下活了十八岁。
我向来都很听她的话,从来不忤逆她。
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。
我心里就一直有一个乱糟糟的声音。
【你还要忍多久?】
【杀了他们,你就自由了,杀了他们】
就在一个月前。
夜半时分。
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父母的房间,站在他们床边。
不知道站了多久。
只知道母亲被我的动静吵醒,上来就给我一巴掌。
“沈熙!你这是想干什么?想杀了我和你父亲吗?”
耳朵疼的只剩下了嗡鸣。
我脑袋昏昏沉沉的。
清醒过来,这才发现,我手里有着一把匕首。
这把刀不是厨房的菜刀,也不是切水果的水果刀。
是一把崭新的,刚开刃的锋利匕首。
从那之后,母亲就削减了我的生活费。
一天十块钱,只够吃两顿饭。
她还近乎疯狂地给我们的班主任打电话。
问我有没有按时吃饭,有没有故意存钱。
时刻让班主任监督我的生活。
开始,一节课她能打好几个电话。
问老师,我是不是在认真听讲。
每次上课,我都盯着老师的手机出神。
铃声响起的时,我心里是无尽的恐惧。
对上老师复杂的眼神后,是形如黑洞的愧疚和自卑。
有一次早自习,我被黑眼圈明显,十分憔悴的老师叫了出去。
她抓了抓头发,“沈熙啊,你妈妈她……”
我低垂着脑袋,一言不发,眼眶瞬间发热。
滴答……滴答……染黑了粗糙的水泥地。
我没听到老师后来说的什么。
妈妈那次把我的耳朵打穿孔了。
我现在右耳,听不到任何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