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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过多久，靖王萧承嗣就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。

他身后，还跟着一个我做梦都想亲手拧断脖子的人——我曾经的副将，如今的禁军副统领，李莽。

靖王一脚将我踹翻在地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脸上满是醉意和玩味的恶意。

「陆烬，你他妈的真是个贱骨头。」

「一个阉人，还敢主动爬长公主的床？」

他蹲下来，捏着我的下巴，强迫我抬起头。

「说，你是不是还想着她？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想着被她踩在脚下？」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用死人一样的眼睛看着他。

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，他正要动手，萧知鸢的声音从内殿传来。

「住手。」

她款款走出，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纱。

她走到靖王身边，看都没看我一眼，只是冷冷地对靖王说：「你来干什么？」

「我来干什么？」

靖王笑了，「我来看看我的好皇侄女，是怎么跟一个阉狗私会的。」

「他是我的狗，我想怎么玩，就怎么玩。」萧知鸢针锋相对，「倒是你，带条外人养的狗来我这，是什么意思？」

她的目光，落在了李莽身上。

李莽立刻跪下，脸上堆着谄媚的笑。

「公主，靖王，你们别争了。」

他一边说，一边站起身，走到我面前，然后抬起脚，狠狠地踩在了我的左手上。

“咔嚓”一声，是骨头被踩裂的声音。

剧痛让我浑身一颤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。

李莽却笑得更加开心，他一边碾着我的手骨，一边对萧知鸢和靖王邀功。

「这只狗的手骨，当年就是我亲手一寸寸踩断的，我知道怎么玩，才能让他最疼，叫得最好听。」

「你们看，他现在就不叫了，因为他知道，叫也没用。」

他俯下身，凑到我耳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「陆烬，我每天晚上都梦到这一幕，爽，真他妈的爽！」

我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，看着他脚下我那只正在变形的手。

过去的伤口，和现在的剧痛，重叠在一起。

我没有叫，甚至没有哼一声。

我只是看着他，然后，慢慢地，扯出了一个笑容。

一个让李莽的笑意，瞬间僵在脸上的笑容。

我的笑，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。

那不是屈辱的笑，不是讨饶的笑，而是一种他们看不懂的，发自地狱深处的笑。

萧知鸢皱起了眉，她最讨厌事情脱离她的掌控。

她走上前，一脚踢开李莽。

「滚出去，别脏了我的地方。」

李莽不敢违逆，悻悻地退到了一边。

萧知鸢在我面前蹲下，她似乎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。

我的眼睛里，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。

「你为什么恨我？」她终于问出了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困惑，「我明明给了你活路。」

「活路？」

我重复着这两个字，然后笑得更厉害了，笑得胸口都在痛。

我没有回答她，而是抬起我那只没被踩断的右手，指向殿外。

殿外的廊庑下，有一个瘦小的身影，正坐在一张简陋的轮椅上，向这边张望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