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牛魔王的直播对决最终以“建设性对话”圆满收场。我成功地将他的爆料转化为“热心观众的前瞻性建议”,并顺势宣布《取经之路》将增设“民间监督员”环节,邀请三界知名人士组成观察团。牛魔王夫妇“荣幸”地成为首批监督员,铁扇公主甚至在直播中表示会“密切关注节目真实性”。
送走这对瘟神,我以为能喘口气,结果传音鹤带来了更刺激的消息:
“仙官,取经团队正式出发了!”
“这不是好事吗?”我揉着太阳穴。
“但他们出发第一天就遇到了双叉岭三妖,现在正被困在直播间里,在线求救!”
我差点从云头上栽下去:“第一天?剧本里第一难不是该在五行山吗?”
“说是三妖看了预告片,想提前出道,就自己加戏了。”
我调出水镜直播画面,只见唐僧战战兢兢地坐在石头上,孙悟空正和一只虎妖吵架,猪八戒在试图用钉耙挖逃跑的地道,沙悟净则举着自拍杆,一脸茫然地直播着这一切。
弹幕已经疯了:
“第一天就这么刺激?”
“虎妖说要吃唐僧肉能长生不老是真的吗?”
“猴子快打啊!我要看特效!”
“八戒挖地的姿势好专业,以前干过土木?”
我看了一眼实时数据:观看人数突破八百万,还在飙升。
“联系三妖,”我下令,“问问他们要什么条件。”
片刻后,传音鹤回报:“他们说想要长期合同,至少十期节目的固定反派角色,还要专属造型师和单独海报。”
“告诉他们,可以谈,但必须按照剧本走。现在立刻假装被孙悟空打败,撤退时要有悲壮感,为后续回归埋下伏笔。”
“他们要求先签电子合同。”
我咬牙切齿:“发!用天庭加急通道!”
处理完双叉岭的突发状况,我亲自下凡前往取经团队所在地。抵达时,三妖已经“悲壮撤退”,孙悟空正对着镜头吹嘘自己的战绩,唐僧在整理袈裟,猪八戒从地里挖出了半截萝卜,正考虑要不要吃。
“各位,初次合作,有些注意事项需要明确。”我召集全员开会,架起投影板,“第一,所有磨难必须按照剧本时间线推进;第二,遇到突发状况,先看镜头,我会通过传音鹤给你们提示;第三,打斗场面要注意观赏性,不能真下死手。”
孙悟空翘着腿:“那张仙官,俺老孙的金箍棒是真是假?”
“真的,但打到妖怪身上时会有特效配合,看起来威力巨大实际伤害轻微。”我调出设计图,“技术司开发了‘痛觉模拟系统’,妖怪们会演出很痛苦的样子。”
猪八戒举手:“那俺饿了能真吃吗?”
“可以,但要注意吃相。我们已经联系了一路的美食赞助商,会有‘取经路上必吃的十大美食’系列植入。”
沙悟净小声问:“我……我还能直播吃饭吗?”
“可以,但必须是素斋。你的转型系列《从流沙河到灵山:一个吃货的修行之路》已经策划好了,第一期就是‘告别过去的自己:豆腐素肉体验’。”
唐僧清了清嗓子:“张仙官,贫僧有一事。”
“圣僧请讲。”
“我们是否可以有些许私人时间?不直播的时候?”
我点头:“当然,每天酉时到卯时为非直播时段,但如果有突发事件,可能会临时开启。另外,各位的日常vlog还是要拍的,素材可以自己剪辑上传。”
安排好一切,我以为终于可以回天庭歇会儿,结果前脚刚踏进南天门,后脚紧急通报就来了。
“张仙官!鹰愁涧出事了!”
“小白龙又把唐僧的马吃了?”这是剧本里的情节。
“不是!是小白龙拒绝变马!他说龙族尊严不容侵犯,宁愿退出节目!”
我掉头就往鹰愁涧赶。抵达时,只见一条白龙盘踞在山涧之上,龙须飞扬,气势汹汹。唐僧师徒站在岸边,孙悟空正在尝试用金箍棒量龙的长度,猪八戒在计算“龙肉有多少种吃法”,沙悟净则忠实记录着这一切。
“敖烈殿下,”我用上尊称,“咱们合同里写得很清楚,您化身为马载圣僧西行,这是您赎罪修行的重要环节。”
小白龙化作人形,是个银发白衣的俊美少年,抱着手臂:“我可以载他,但为什么一定要变成马?龙形不行吗?或者人形背他也行。”
我耐心解释:“殿下,这是节目设定。白马王子……白马僧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,观众期待看到这个经典画面。而且龙形太过招摇,容易引发不必要的关注。”
“那至少让我保留龙角!”小白龙讨价还价,“马有角,多特别!”
孙悟空插嘴:“那你就是独角兽了!”
我灵机一动:“可以!我们可以设定为‘天界神驹’,有龙族血统,所以头上有角。这样既符合设定,又保留了龙族特征。”
小白龙思考片刻:“那我的鳞片呢?”
“会变成特殊纹路,在阳光下有淡淡光泽。”我迅速画出草图,“而且我们会为您设计专属造型,每到一个重要地点就换一套马鞍和配饰,保证您是三界最时尚的坐骑。”
小白龙终于勉强同意。我松了口气,正准备离开,唐僧又开口了。
“张仙官,贫僧尚有一事。”
“圣僧请讲。”
“这一路直播,贫僧是否还需保持……六根清净的形象?若是有女施主……女观众表达好感,该如何应对?”
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唐僧的俊美外表确实是节目一大看点,但若处理不好,可能引发道德争议。
“圣僧,我们为您打造的人设是‘心怀大爱,不染尘埃’。面对任何好感表达,您只需保持礼貌距离,以佛法开导。我们也会安排一些情节,展现您坚定修行决心的片段。”
“比如?”
“比如夜深人静时,您独自对着月亮诵经,画外音是您的内心独白:‘情爱如露如电,唯佛法永恒’之类的。”

唐僧若有所思:“倒也不违本心。”
处理完所有问题,我总算能回办公室喝口茶。刚坐下,技术司的鲁班传人冲了进来。
“张仙官!直播系统出现重大bug!”
“什么bug?”
“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特效,有时会出现在猪八戒头上,有时会出现在沙悟净的直播画面上,观众都在问是不是新型传染病毒!”
我放下茶杯:“紧急修复需要多久?”
“至少三个时辰!”
“那就说是节目特效,”我当机立断,“告诉观众这是‘心魔可视化技术’,表示取经团队成员内心都受到约束,只是表现形式不同。顺便推出互动活动:观众可以通过投票,决定下一集谁头上的紧箍咒特效最亮。”
鲁班传人目瞪口呆:“这……这也行?”
“在公关的世界里,bug不是问题,是特色。”我摆摆手,“快去办。”
他刚走,王母娘娘的贴身仙女又来了。
“张仙官,娘娘对节目中的女性形象塑造有意见。”
我心里一紧:“请指教。”
“她说取经路上遇到的女妖,都是痴恋唐僧的肤浅形象,缺乏深度。要求加入更多元、更立体的女性角色。”
我点头如捣蒜:“请回禀娘娘,我们正在策划‘西行路上的她力量’系列专题,会着重展现各类女性角色的智慧、力量和独立精神。下一站观音禅院,就会有比丘尼辩论赛的环节。”
仙女满意离去。我瘫在椅子上,感觉比跟孙悟空打一架还累。
传音鹤轻声说:“仙官,您要不要休息一下?”
我摇头:“还有多少事?”
“黑风山的黑熊精申请成为节目常驻反派,说他能提供全套偷袈裟到物归原主的完整剧情线;高老庄来信说想成为取经路上的补给站,申请赞助商资格;还有几个道观寺庙想要植入广告……”
“一一记录,排期讨论。”我闭目养神三秒,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金角大王的AI换脸事件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
“已经发布声明,说那是有人恶意制作虚假视频,我们已经向天庭网安司报案。但金角大王本人在直播中展示了他的紫金红葫芦,说欢迎技术鉴定。”
我睁开眼:“那就鉴定!安排一场‘法宝真伪大揭秘’直播,邀请太上老君做嘉宾,现场演示紫金红葫芦的工作原理。重点是,要强调这是特批下界的教学用具,所有功能都在安全监管之下。”
“如果观众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教学用具下界呢?”
“就说这是‘三界教育资源均衡化试点项目’,为了让更多生灵了解法宝的正确使用方法,避免因无知造成伤害。”我顿了顿,“顺便推销一下老君炼丹炉出品的‘安全版迷你法宝’系列,已经上架天庭仙宝网了。”
传音鹤记录完,小心翼翼地问:“仙官,您说这些……您自己信吗?”
我看着他,笑了:“鹤兄,你见过小孩子听神话故事吗?他们不在乎真假,只在乎故事好不好听。我们的工作,就是让三界的故事,一直好听下去。”
窗外,晚霞染红了天庭的云海。
取经团队的第一天直播结束了,实时数据显示峰值观看人数突破一千万,打赏收入折算成香火,足够建十座庙。
我打开工作日志,写下:“首日总结:突发状况七起,全部转化成功;新签约反派三名,赞助商五家;bug两处,包装成特色。”
合上日志,我望向凡间方向。
明天,他们将到达观音禅院。
而我的工作,才刚刚开始。
毕竟,我可是天庭最牛部门的负责人。
虽然今天的三次危机中,我有两次想把“最牛”改成“最累”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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