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进来的第一晚,我就被墙里的声音吵得没合眼。
不是老鼠,是一对男女压着嗓子的激烈争吵。
“那份名单必须送出去!你知不知道晚一天,就可能多死一个兄弟!”
“送?怎么送?夏星海已经盯上我们了!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,还会连累更多人!”
“那就眼睁睁看着那条线断掉?那些货会害死多少人!我做不到!”
“孩子呢?孩子怎么办?”
争吵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是破碎的呜咽。
连续几夜都被这种关乎生死的争执折磨。
我顶着巨大的黑眼圈,终于忍不住敲响了隔壁那扇糊满旧报纸的门。
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、身形佝偻的老太太。
我挤出个抱歉的笑:
“阿姨,不好意思,您家……晚上能不能小声点?吵得人睡不着。”
老太太茫然地看着我,侧身让出屋里景象。
家徒四壁,安静得只剩下老旧挂钟的滴答声。
她哑着嗓子道:
“闺女,你听错了吧?我老伴走了三年了。旁边那屋,也空了很久了。上次住的还是一对小夫妻,后来……她们失踪以后就再也没人住过了。”
她的话像盆冰水,从我头顶浇下。
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脑海。
也就在那一刻,墙体里再次传来绝望地嘶喊:
“名单……绝对不能交给他们!”
声音到这里,我颤抖着播出报警电话。
电话几乎是秒接,对面传来一个冷静男声:
“你好,请讲。”
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语无伦次:
“喂…喂你好!我家墙里好像有、有死人!我听见死人在说话!”
……
对方沉默一秒:
“同志,别慌,什么叫墙里有死人说话?”
我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剧烈的疼痛让我稍微镇定下来:
“是吵架……一男一女,在墙里面吵架!他们说……说什么‘名单’必须送出去,晚一天就会多死一个兄弟……还提到‘货物’会害死很多人……”
“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?是你邻居家吗?”他追问。
“不是!问题就在这儿!”
我急得差点咬到舌头:
“我找隔壁老太太问过了,她说那房子空了三年!上次住那对小夫妻……失踪了!可我每天晚上都听见他们在墙里面吵!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,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“……墙里面?”
对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“我知道这听起来像疯子!但我真的听见了,要不是连续几天被吵得睡不着,我也不敢打这个电话……”
“他们还提到什么具体信息吗?比如人名、地名?”
就在这时,那个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名字突然蹦出来——
“夏星海!”
我喊出声:“对!就叫夏星海!我听见他们喊这个名字!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。
随即,对方的语气变得凝重:
“告诉我你的准确地址,保持通讯畅通,待在原地,锁好门,我们的人马上到。”
挂掉电话后,手还在发抖,心脏差点从喉咙跳出来。
从小到大,夜晚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折磨。
我总是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。
没有特制的专业降噪耳塞根本无法入眠。
可偏偏,就在搬进这间廉价出租屋的混乱中,我那副比命还重要的耳塞,丢了。
因此才揭开那堵墙里,被封存多年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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