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始终静静的坐着喝茶,柳玉如依旧坐在前厅嘴里骂骂咧咧不停不休。
她骂了好一会听到下人先来报说沈长恒回来了,她便匆匆起身跑了。
“长姐,这是怎么了?谁惹你生气了?”
我沉眸厉声道:“跪下。”
沈长恒立刻老老实实的跪下,我看向身边丫鬟,“把刚刚发生的事,一五一十的跟世子爷说说。”
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我,丫鬟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的转述,丫鬟越说沈长恒脸色越白。
直到丫鬟开始复述柳玉如骂我时的话,沈长恒慌得直接磕了下去。
“长姐,这,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。”
我静静的看着他,沈长恒抿唇又道:“长姐,玉如平时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人,肯定是旁人挑拨说了些什么,我去问问清楚,一定给长姐一个交代。”
“这就是你的回复?”
我面不改色淡声询问,沈长恒试探的点头,我摆摆手,“那你去吧。”
沈长恒如遇大赦般跑了出去。
而我坐在主位上,看着空荡荡的前厅和前院,说不生气不心寒是假的。
我和沈长恒的爹是镇西将军,我娘是侯府元妻,在生下我没几年后因为我爹外出打仗带回个女人,最后郁郁而亡。
那时我才五岁,沈长恒三岁,被带回来的女子也就是沈长恒的母亲,成了侯府继夫人。
我娘母族的人来京城,直接状告我爹苛待元妻,整个琅琊王氏给侯府施压,最后我爹无奈承诺只要我会管家后,整个侯府便由我打理。
于是我仅用两年就学会了管家理账,然而我十岁那年,我爹战死西北,沈长恒的母亲看着被送回来的棺椁伤心欲绝,直接随他去了。
偌大侯府一时间只剩下我们几个孩子。
即便如此在我舅舅们要来接我走的时候,我还是拒绝了。
我以侯府嫡长女的名义代父上奏,侯府爵位暂不下传,由沈长恒暂为侯府世子,等他弱冠或者成亲之后,再承袭爵位。
我爹虽然花心浪荡,每次出门都要带回小妾和孩子,但打仗是真厉害,立下不少汗马功劳,因此皇帝答应了我的请求。
我十岁起将整个侯府撑了起来,管理铺面山庄田地,结交京中好友,让京中无人敢欺我们侯府。
其中心酸旁人自然不知,但我一直以为沈长恒是知道并且能懂的。
除了我和沈长恒,我爹还留下两位庶子一位庶女,我一人拉扯四个孩子,四个孩子我唯独对沈长恒特别好。
我怜惜他在为父守灵的时候,眼睁睁看着母亲也死了,对他的偏爱格外多些。
他生病时我会亲自守着他照顾他,直到他痊愈。
他想习武,我便托关系请名师。
他又弃武从文,我便从琅琊王氏寻合适的人当他的先生。
我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,将他牢牢保护在我身后,侯府之外的腥风血雨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。
当初沈长恒得罪了皇子,他被皇子关在宫里,还是我在宫门前跪了一夜,路过的文武大臣在上朝时看见我,才可怜我上朝替我说了话,沈长恒这才被放出来。